“免费？”
马晓军掏钱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齐正峰的目光由疑惑逐渐变得惊讶，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里摆摊的小贩，有几个舍得把东西送给别人？都是社会的底层，要不是穷的实在没有办法，谁会来路边上摆摊。
真正赚大钱的早就在市场里租了门面。
“这、不太好吧？”
马晓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对联上，眼神里带着些许渴望，想要却又拉不下脸面。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给你留着。”
齐正峰笑着说道，他想得很远，这个年代充满着各种不确定性，特别是治安比不上后世，自己一个人摆摊，难免会遇到麻烦。
现在，只要花几张对联的钱就能和别人拉进关系，这样的买卖属实划算，特别是回家拿货，或者是上个厕所，请对方帮忙看下摊子，看在对联的份上，想必也不会拒绝。
另外，他也不是见人就送的，特意挑中卖干果的小贩，就是看中了对方的稳定性，最起码到过年之前，对方不会离开。
“那……好吧。”
马晓军犹豫了两下，就点头应下，“这样，哥们，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一声，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
“哈哈，没问题，我们两摊位靠的这么近，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和我说。”
齐正峰笑了起来，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
很快，时间来到了中午，路上的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有不少放假的工人，来街上玩的时候，特意挑在了这里。
看见有人经过，齐正峰总会操着嗓门大喊：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工厂对联直销，质量有保障。”
“对联两毛钱一张，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大哥大姐，过来看看，我们家什么规格的对联都有，保证你不管是单门，还是双门，都能在我们家找到合适的规格。”
……
齐正峰没羞没臊地揽着客，紧挨着他摊位的马晓军哪里见过这仗势，瞧见同行们异样的眼神，顿时觉得有些丢人，不自觉地将头扭向别处，装作不认识。
但这样的方式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齐正峰的摊位前很快聚集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起了价格。
“这金色字的单张怎么卖的？”
一个穿着夹克外套，拎着公文包，搭配着西装裤子的中年男子蹲了下来，目光在对联上扫过，想要寻找自己满意的内容。
“三毛钱一张。”
齐正峰的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嗯，有没有，那种……我是在单位工作的。”
中年男子有些犹豫地说道，挑了半天没有见到满意的内容，可因为自己的工作，又不好直接说明自己的要求。
“单位的？明白了。”
齐正峰直接从最下面抽了几张出来，因为对联的版面太多，他没有全部出样，每种规格仅仅是出了三四张不同内容的。
但这些句子，他拿回来的时候就看过了，所以能直接找到。
“八方来贺荣耀加，五湖四海锦绣开。”
“辛勤耕耘助发展，智慧谋略建新功。”
“大展宏图任远航……”
男人细细地品读着，而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是心动了，这些句子写得并不露骨，却又很好地展现了他心里的所求。
“就帮我拿前面两张吧，这种金字的三毛，一共六毛对吧。”
男人直接从口袋掏出钱，递了过去，有些迫不及待了，要不是单位分的住房只有两个门，他一定要多拿几张。
“好嘞，多送你两张开门大吉。”
齐正峰吆喝一声，故意说得很大声，以此来吸引更多的客户。
很快，齐正峰就将对方挑的两张对联卷在了一起，又往中间塞了两张开门大吉，最后截下一段塑料绳绑上。
“给你，祝你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
齐正峰很会说话，将对联递给了男人，那人迫不及待地将钱塞在了齐正峰的手里，将对联小心的护着退出人群，显然是对其十分满意。
这一单，齐正峰就进账六毛。
有了这样的先例，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询问的行列，齐正峰细心地给大伙挑着合适的对联，余光还不时的注意着那些想要翻找的客人。
“大姐，你要什么，我来帮你找。”
要随时提醒着，不让他们随意乱翻，一旦破损或者脏了，就没人要了。
而这样的提醒反而显得商家更加热情，一般不会有人拒绝。
“我要大一点的，能贴在院门上的。”
大姐皱着眉头说道，但还是停下手里的动作。
“大一点的……你看这行吗？”
齐正峰从一米五的对联下面抽出了两张对联，在摊子上铺开，既然是院门，那肯定是对开的，而这位大姐岁数有些大了，他特意挑了两对关于家庭的对联。
“吉祥如意全家福，富贵平安满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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