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的母亲，或许是病危的缘故，每日的睡眠时间并不固定。
白天的时候，他父亲会来照看，晚上陈思下班就赶过来了，虽说日子过的艰难，但一家三口也勉强可以安稳过日子。
等到陈思今年把几十万的外债还清，他毕业之后，家里就没有任何债务了，他也会和其它人一样不用那么累，正常的开始生活。
和母亲说了几句话。
陈思拿起医生留下来的病历单，看了几分钟。
病历单上没有明显的病危通知，他就放心下来，他不愿意母亲再多余担忧。
他开始入睡，结束一天的劳累。
……
清晨。
八点半，陈思起床，四个小时的睡眠，让他有了充足的精力。
如果再有一碗热汤慢慢的喝下去，那将是最棒的每日开局。
母亲还在昏睡。
他守了一会儿，等到医生护士上班，他就可以去学校了。
九点钟。
医生来查房。
王医生是海外博士归来，27岁，年轻有为，医术精湛。
“王医生好！”
一个戴着黑框大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点了点头，她的皮肤很白，眼神中有一种穿透力，随便看你一眼，就想要把你的身上慢性疾病看穿。
“睡眠不足哦...”她用笔杆点了一下陈思，声音是糯糯的。
陈思笑着挠挠头，让开门口的位置，王楚然走进病房，即便有白大褂遮着，但依旧不妨碍她比其他姑娘都傲娇的身材。
并不猥琐，陈思只是大略估计了一下，那两个半球至少是C往上。
有这种条件，在夜场里，最起码年入百万不成问题。
刚刚想到这里，陈思就立马打住。
因为从事职业的缘故，姑娘们的赚钱能力和他的收益绑在一起，加之每次他招来新姑娘的时候，他都要好好的估量一下对方的具体等级，到现在，他只要看到一个条件不错女人，就开始帮助对方计算年收入了。
王楚然医生。
就属于那种年入百万的职场人士。
不过人家海归博士，在市第一医院，每年肯定也不少拿钱，甚至拿的更多，还能一直拿到退休。
简单的查看了陈思母亲的状态，她就转身离开。
轻轻的摆摆手，让陈思也跟着。
远离病房之后，王医生停下脚步，转身开口，“昨天我给你打的电话你考虑的怎么样？病人的状态已经经不起几次透析了，加之胃病缘故，对于她来说，输营养液本身又会加重肾脏的负担.....”
“王医生，现在我这里不缺钱。”他的语气带着央求的意味。
“现在不是钱的问题，陈思，你应该能听懂我的话，最多两个月....你早点准备后事吧。”
“真的没有其它可能了吗，王医生？”
王楚然，定定的看着他。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问问你母亲的感受呢？她的痛苦，你可曾知道？”
陈思原地愣住。
七年了，透析了七年，母亲她...大概也会疲惫厌恶吧。
“行吧，我再思考两天。”
“没有两天给你思考了，你母亲的身体，再做一次透析都是极限！”
“……”
少年沉默了，然后麻木的点点头。
王楚然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拍的她上身一阵轻颤，苦口婆心的开口，“陈思，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这条走廊上哪一个护士，哪一个医生不认得你？不知道你？”
“我父亲那边。”
“你父亲，昨天我已经告诉他，他说你来决定。”
“行吧，既然这样，也没有其它办法了，这两年，倒是谢谢王医生你了，有空我请你吃饭。”陈思苦笑，浑身骨头发痒，难以排遣内心的愁苦，那种无力感终究还是再次降临了，亲人将要离去的无奈，挥之不去...
“好，能够劝醒你就好，等你母亲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也做一个肾脏检查吧。”
“谢谢王医生关心！”
“不谢，好好上学，你的未来依旧光明。”
王楚然告别了陈思，高跟鞋哒哒踩在医院的走廊里，风把她的白大褂吹开，像是一件风衣披在她身上。
王楚然心里长叹，陈思这孩子这两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一步硬生生的活成了一个负重前行的成年人。
不仅是她，还有这个科室的所有医护人员。
他们都知道陈思。
这个阳光爱笑的男孩，就像是卡在墙缝里的一株野草，拼了命的往上长。
有的医生甚至私下里说，如果陈思这样的孩子，问他借一点医疗费，他会毫不犹豫的借出去。
这孩子，实在是让他们见识了年轻人该有的力量。
……
九点钟。
陈思回到学校，窜进学校食堂，这里的饭菜要比外边便宜。
即使生活不如意，暖胃的早餐，永远不能少。
只不过这个点已经没有热气腾腾的早餐了。
他买了两个包子，一碗温的小米粥，包子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一番，吃下去，胃是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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