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珠面无血色，连目光都涣散起来，凌乱的长发遮住双眼，却遮不住她眼中浓浓的悲伤和绝望。
“伯母！”张子鸣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要道歉吗？说是因为自己的计划有漏洞，所以孙宪死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孙宪已经死了，一切都晚了。
“阿姨对不起……是我们没照顾好叔叔……”歆歆又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了叶宝珠，想用自己身上的些许温暖去化解这具娇躯上的冰冷。
可叶宝珠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呆滞地看着张子鸣，嘴唇不住地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
张子鸣皱起眉，有些强硬地把两个女人拉回了原来的房间，让她们坐在床上，自己则站在一边，沉默地看着这出悲剧。
许久，叶宝珠的泪水才无声地流了下来，滔天的悲意甚至让她忘记了嚎啕大哭，她只是坐在那里，任由泪水流下来。
“伯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所有的计划都是我布置的，是我害死了叔叔……”张子鸣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他是罪人，他是罪魁祸首，他是最该死的那个傲慢的狂徒，但他还不能死，他要亲手把那个疯子杀掉。
“不，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直接冲过去的。”
孔宁的声音从门口处响起，张子鸣惊讶地看过去……这么严重的伤，他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三流刀呢？为什么不拦着他？
孔宁的脸上挂着绝望的笑，他走进几步，乏力的身体又跪在了地上……在那个短暂而又漫长的噩梦中，他一次又一次看着那个恶魔用盘子贯穿了孙小雅和孙宪的身体，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遍遍地看着，最后麻木得连话都说不出了，任由两个人的血浸透自己的全身。
噩梦结束了，也刚刚开始。
“都是我，我一个人闯了过去，阿姨，我不想找借口，如果不是我，叔叔……”孔宁说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膝盖，觉得这双膝盖就该永远都亲吻着大地母亲，即便如此也不能洗刷他的罪过。
“胡说什么！站起来！”张子鸣拎着孔宁的领口，强迫他站起来，嘴巴贴近孔宁的耳朵，轻声说道，“现在不是你谢罪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孔宁突然大吼一声，用力地推开了张子鸣，自己又瘫坐在地上，“如果我知道该做什么，我就不会像个傻逼一样冲过去！我以为我是谁？英雄吗？超人吗？我就他妈是一废物！如果不是我……叔叔就会被三流刀救出来，不是吗？孙小雅也不会受伤，不是吗？不是吗！”
张子鸣额角青筋暴跳，终于忍不住一脚踢在孔宁的脸上。
孔宁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墙上，又慢慢地滑了下来，像一条败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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