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得到证实，持正当即低骂道：“肯定是米易尘那家伙故意搞我，让我出丑。”既然是跟着自己从厅堂里出来的，那八成不是这戏园里的鬼。那跟自己不对付的是谁还用想吗？
殷岚对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他想到的是先前持正催促吃饭时，井闻峰的表现。但一来自己没有在井闻峰身上发现任何怨力的痕迹，二来云淞和百岁这两个妖怪也没提到发现其他妖怪……
以防万一，殷岚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那条会吃怨力的小黑蛇，递给持正：“住持，你把它带在身上吧。”
这条蛇的用处持正是见识过的，当下谢过殷岚的好意，小心翼翼学着殷岚的做法，把小黑蛇收好。边问：“它这么小，我晚上睡觉时给它在枕头边拿东西做个小窝吧？不然不小心压死了也是造孽。”
殷岚这个不太称职的主人还真没考虑过这类问题，毕竟在他看来，这条小黑蛇又不是真的动物，其本身就是一种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不过持正也是好心，他只得表示你开心就好。
回自己房间时，殷岚看到井闻峰站在左二的房门口。对方冲他微笑，关切道：“那位大师伤势还好吗？”
“还好。”顿了顿，殷岚问：“井学长，你没对住持做什么吧？”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能对他做什么？”井闻峰似乎有些错愕，很快回答。
“可能是我多想了。”他不认，殷岚也没证据，道过晚安就关上自己的门。不一会儿，他也听到了隔壁的关门声，接着是一串脚步声，还有敲门声，似乎井闻峰去找浅井正男了。“百岁。”
听到殷岚的呼唤，天黑后得以化出人形的百岁立刻蹭到他身边，仰头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帮我盯着井学长一点，别让他做太出格的事。”
百岁领到任务，当即拍胸口表示自己一定忠实履行少爷的吩咐，接着便化为一缕青绿色的烟从窗口钻出去了。
看到小妖怪的这番举动，殷岚不由得想，自己明天还是得找个理由去那位浅井教授的房间看看监控，以便确认对方那些仪器到底能不能录到自己带来的这两个妖怪——不过自己的眼睛和其他人所见的景象本就不同，有些东西可能自己看得到，别人却看不到……
想到此处，殷岚苦恼地推了推镜框。
到时候叫上持正住持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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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的第三个房间里，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的陆夺海关上电脑，推开椅子活动筋骨，同时打量自己的这个房间。
与其他房间不同，这个房间里的布置从来不撤，平时都是锁上不给参观的，因为这是祖父陆泰安生前固定住的房间。
在陆夺海印象中，小时候有一个冬天，自己好像曾跟祖父在这儿住过。
具体当时是几岁，他现在也不确定了，从记忆模糊不清，甚至想不起在这儿居住的那些天都发生过些什么来推测，他当时年纪说不定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每当想到在这里住的那段经历时，心里都是暖洋洋的，好像遇到了值得开心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在父亲退位之后，家里和公司里的人都劝陆夺海拆掉这个不祥的戏台时，他却不太愿意的原因。
就算真要拆掉，至少也得等自己搞清楚以前每年祖父和魏天予在这儿做什么再说。
拿上换洗的衣物，陆夺海去到修在厅堂左侧的浴室，这儿条件有限，泡个热水澡是不可能了，好在至少还能淋浴。
浴室里有两个隔间，靠里那个绕墙装了一圈适老化的扶手，陆夺海推测大概是祖父以前使用的，外面这间则很普通。之所以有两个隔间，也许是为了方便祖父和魏天予沐浴时还能顺便聊两句。
隔间都用耐水的木板隔开，关上门后能听到旁边的动静，但又看不到对方，保证了隐私。
脱下衣服时，一块冰凉的硬物擦过陆夺海的锁骨，他一怔，才想来，在自己固执己见决定要来镜园的戏园里过夜时，母亲强硬地给自己挂了个玉坠。
玉坠并不是常见的吉祥如意或者佛像之类，而是一个约两厘米宽，四厘米长的牌子，上面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据说是能保人平安的。
陆夺海把玩了一下玉牌，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摘下来，毕竟是长辈的关心。
他伸手拧开喷头，温热的水流洒下来的同时，他听到好像又有人进来浴室了。
如果是在恐怖片里面，这时候的情节大概会是自己问是谁，然后对方不回答，接着发生种种解释不清的怪事吧？虽然天天被人叫“陆总”，但陆夺海也还没到三十岁，心思自然活泛，当即就自己脑补了一出。
好在来人大概也明白在镜园戏园这种有闹鬼传说的地方不吭声容易吓到人，所以听见陆夺海这边的水声后，对方很快大声道：“我是浅井，请问哪位在里面啊？”
“是我。”陆夺海简短地回了两个字。
他平时做惯了上位者，潜意识里就觉得接触的人都该认得出自己，所以没有提名字。当然，浅井正男显然也认出了雇主的声音，立刻就礼貌问需不需要回避。
陆夺海又不是多霸道的人，明明有两个隔间还不让别人用，便表示无妨。
浅井于是进了里面的隔间。
一开始，浅井还试图以自己国家的人都喜欢泡澡这个话题与陆夺海套近乎，但在说了一会儿对方都只是“嗯”之类冷淡的语气词作为回答后，他就识趣地放弃了尬聊，专心冲澡。
忽然，水流变细了一些，喷头中还传出“咕咕咕”的，好像抽不上水的异响。
毕竟是冬天，哪怕白天阳光灿烂，入夜了也冷。浴室虽然有供暖，可是热水一停，湿润的皮肤被换气窗的风吹一下还是有点凉。
浅井听着陆夺海那边正常的水声，一边伸手拍打自己这边的喷头，一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刮进冷风的换气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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