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杨家车棚，余杨搬了一堆书和模具过来，金币跟着他，嘴里还叼着一个小飞机模型。
余欣追过来，有点好奇看着余杨：“喂！你真的要放弃飞机事业吗？”
余杨放下东西，又从狗嘴中接过飞机模型，用手擦了擦，冷淡地说：“结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还能怎样？”
余欣撇撇嘴：“你呀，这是自作自受！原本一台电脑一条狗，生活乐无忧的。你哪里冒出来的一腔热血？分明是头脑不做主，死活要搞什么飞机。”
余杨叹口气：“那是我的梦想，你不懂。”
余欣嗤之以鼻：“懂你的人还没出生吧！你就是整天活在自己的白日梦里，就像那个腹黑记者写的，你是痴人做梦！”
余欣的话让余杨很不爽：“你快死走，哪里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喂！你怎么回事？我有说错吗？别人那么批评你，讽刺你，挖苦你，你都没脾气，我说你一句都不行吗？”余欣越说越起劲，“有本事，你去找那个记者算账啊！”
“我没功夫搭理你！”
“哼！余杨，你就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失望？本以为这回你就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了！没想到跳的够高，可还没过门槛就摔的四脚朝天。指望你造好了飞机，带我环游世界呢，这下好了，瞬间灰飞烟灭！哎！看你这样儿，整个一副解甲归田，偃旗息鼓了！”
“够了，一边玩去！别再烦我了！”
“我就烦就烦，谁叫你答应去医院上班。你走了，我烦谁去！”
“我把金币留给你。”
“哼！它又不会打游戏！”
“它可以陪你看韩剧！”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还是金币靠谱，男人不如狗老实可靠！金币，咱们走，去看帅气的阿责西（大叔）！”
余欣带狗走了，余杨停下来手头活，看着车库里满屋子的飞机模型零件。想起自己当初为研发、制造飞机所付出的种种辛劳，心里感慨万千。一边哀叹自己所付出的心血和青春，没有人会用心去计算和怜惜；只能靠自己收拾这样的残局，一边又提醒自己，就算输得再惨也不用后悔！有的人因为走了太久，而忘记了为什么出发；但他不会忘记自己最初的渴望……
想着想着，余杨又想起自己7岁生日那天，期盼着爸爸下班回家，带给他生日礼物。妈妈也对他说，聂杨，等下你爸回来，肯定给你个大大的礼物。
正说着门开了，戴着眼镜的杨明拎着破工作包进来，一脸不安和愧疚。
聂琼花见杨明空着手，便问：“给儿子买的礼物呢？”
杨明一脸难为情：“我……”
杨明看着余杨期待的眼神，挤出笑容：“洋洋，来。”
余杨走过去，杨明很不好意思地打开包，拿出一个用年画纸折出来的飞机，递给余杨：“这个飞机好看吗？”
聂琼花看到纸飞机，立马发火：“杨明，你什么东西啊？儿子过生日，你就这么糊弄他？当洋洋是三岁小孩啊？我跟你说没说让你好好准备？你个窝囊废！什么事都办不成！捡个破纸飞机你好意思拿出来吗？”
杨明低头一脸无奈。
余杨忙说：“我喜欢飞机，喜欢这个礼物！”
聂琼花愣了一下：“聂杨，你不能像他那么没出息！”
“纸飞机也能飞。”余杨拉着杨明，“爸，你带我到院子去放飞机吧！我要飞很高！”
余杨拉着惭愧的杨明走出家门。
聂琼花生气地喊着余杨：“聂杨，你回来！吃了饭再玩！”
到了院里，杨明蹲下来，看着余杨纯真的眼神，委屈道：“洋洋，爸爸很没出息，没能送你个称心的礼物！”
“爸爸别难过，我很喜欢这只飞机！”余杨很懂事，“你和妈妈都很爱我，只要你们不吵架，我就很高兴了。”
“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本事，老是惹你妈不开心。”杨明抚摸着余杨的头，欣慰地笑了，“洋洋，你要听话，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比爸爸强百倍千倍！”
余杨点点头，看着纸飞机：“嗯！等我长大了，造一架真飞机送给你！”
父亲送给余杨的那架纸飞机，现在就在车库的架子上，余杨走到架子前，拿起那架纸飞机，表情复杂地笑了笑，自言自语：“有谁可以知道，父亲的礼物，到我的诺言变现，这中间需要多远的距离。如今，连个飞机尸首都没了。以后，更不会有人再支持我建造飞机。全世界都认为我失败了！只有我自己觉得我还没输。（将纸飞机绕飞一圈）只要我没有认输，就不算输，我不会轻言放弃！”
余杨又不舍地打量着车棚，然后转身走到门口，轻声说：“暂时安放在这里吧！终有一天，我会再来！”
说完，余杨从外面关上了车棚大门，同时轻轻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闽州晚报》社，一楼电梯门打开，吕亚楠和曹小妍走出来，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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