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的日头刚攀上城楼飞檐，白若雪的糖葫芦摊就被人潮围得水泄不通。今日的热闹并非源于酸梅汤灌糖壳的爆浆糖球，而是摊位旁那位身披玄铁铠甲的"活招牌"——刚掉了马甲的定北侯南宫翎。他往日里用来伪装的粗布灰衫被随意扔在糖架上，肩甲上还沾着昨晚帮白若雪搬糖锅时蹭上的糖霜，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都让让！都让让啊！"白若雪踩着糖架旁的条凳，手里挥舞着一把缺了角的紫铜算盘，珠子哗啦作响，惊飞了停在糖架上的麻雀，"想看战神大人真容的，门票五文钱一位！合个影十文！摸铠甲二十文——但只能摸下摆，胸口不让碰，将军怕痒！"
"郡主，真的假的？"王大婶挤到前排，菜篮子险些戳到南宫翎的胫甲，竹篾边缘蹭得铠甲发出"咔嗒"声，"战神大人还怕痒？这要是传出去，漠北的敌军得笑死！"
南宫翎："……" 他默默往旁边挪了半步，玄铁胫甲擦过糖架发出"哐当"巨响，刚串好的十串糖葫芦哗啦啦掉了一地，山楂果滚得满地都是。白若雪眼睛一亮，立刻拔高声音："快看！战神大人害羞了！'冰山融化特辑'，合影费再加五文！掉地上的糖葫芦半价处理，沾了将军福气的！"
围观群众爆发出哄笑，赵铁柱举着两枚铜板从人缝里挤进来："我要和将军合影！还要让他拿糖球！" 白若雪眼疾手快地把一串糖葫芦塞进南宫翎手里，他手指僵硬地捏着竹签，任由赵铁柱勾着他的肩甲合影，铠甲上的银线绣蟒被蹭得歪歪扭扭。
"将军，笑一个嘛！"李四扛着柴捆挤到前排，柴枝差点戳到南宫翎的面甲，"十文钱呢！够买半块豆腐了！"
南宫翎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个微笑，却比他下令冲锋时的表情还凶狠。白若雪立刻举起算盘吆喝："快看！战神大人笑了！'铁树开花'限定版合影，二十文！错过今天，下次得等将军打赢漠北回来！"
南宫翎内心OS：本王在漠北雪原被三万敌军围困三天三夜，都没这么憋屈过。掉个马甲，怎么就成了街头卖笑的招财猫？这算盘珠子打得，比敌军的战鼓还响。
更离谱的是，白若雪还推出了"战神同款周边"。她举起一串糖葫芦，上面沾着几点从南宫翎肩甲刮下来的金粉："战神同款糖球！刚从将军铠甲上蹭下来的'仙气'，五十文一串！吃了能挡灾星，还能沾战神福气——当然，能不能打赢架本郡主不保！"
"这真的是将军铠甲上的？"王老五推着豆腐车凑过来，狐疑地盯着糖球上的金粉。
白若雪眨眨眼，一脸真诚地竖起三根手指："如假包换！不过假一赔十——赔的是普通糖球，概不赊账哦！要是吃出金粉，算你赚了！"
南宫翎低头看着自己肩甲上新添的刮痕，内心OS：合着本王这身耗费三年打造的玄铁铠甲，在她眼里就是个移动糖球模具？早知道当年让铁匠在铠甲上刻糖球花纹了。
正午时分，钱税官顶着毒辣的日头来了，官帽上的红缨被汗水浸得耷拉着，手里的账本拍得"啪啪"响："白若雪！有人联名举报你借战神名头偷税漏税！这月的商税足足少了二十两，快把账本拿出来！"
白若雪正用湿抹布给南宫翎擦铠甲上的糖霜，闻言把抹布往水桶里一甩，溅起的水花惊得旁边打盹的阿三一个激灵。她从钱箱底下掏出一本油乎乎的账本，"啪"地拍在摊前的木板上，算盘珠子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您瞧！"白若雪翻开账本，手指点着墨迹未干的页面，"上月初七，战神大人买糖球赊账三钱；十五，借铠甲摆拍抵广告费十两；二十，将军蹭吃爆浆糖球五串，欠银一两五钱；廿三，帮将军擦铠甲消耗三块胰子，算五文......"
钱税官瞪大眼睛，老花镜滑到了鼻尖，算盘珠子在他手里转得飞快："等等！战神大人还欠你钱？这...这成何体统！"
南宫翎喉结滚动，试图解释："本王只是......"
"别解释！"白若雪一把按住他的肩膀，铠甲被按得"哐当"响，"您看这'南宫翎欠银'四个字，还是将军亲笔签的呢！这歪歪扭扭的'翎'字，跟鸡爪扒拉似的，不是他是谁？"
钱税官凑近一看，果然有个墨色深浅不一的"翎"字，末笔还拖了个长长的勾，确实像匆忙间写的。他猛地看向南宫翎，又看看账本上"欠银二十两整"的大字，再看看旁边憋笑憋得甲叶乱颤的墨影，突然一拍大腿，官帽都震掉了："我说最近京城糖价咋跟坐火箭似的！原来是战神大人在这儿当'糖痨鬼'！这二十两，得算在他头上！"
南宫翎："......" 内心OS：本王一世英名，南征北战从未吃过亏，却栽在一串糖葫芦上。这账本比敌军的密信还狠，把本王什么时候蹭吃蹭喝都记下来了。
钱税官拨弄着算盘，眉头紧锁："按理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你这是商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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