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承钰想说什么，被级主任摆手制止了。
“也是我的失误。
你爸爸那样一个随和的性子，从来都不会拒绝人的。
我就觉得他一定会同意的，所以就问了他。
但是却忘记了他今年来身体都不是那么好，所以一开始排课表都没有给他安排过2节以上的。
是我的疏忽。”
主任的声音里充满了歉意。
“国良啊，之前你来找我我不应该瞒你，不应该只是说调课是他同意的，那只是个意外。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我没有安排妥当。
我也会尽我的所能来弥补。
需要怎样你可以提。
我也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跟你家人道一声歉。”
说着他向林国良夫妇深深地弯下了腰。
黄小红因为这一幕惊得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承钰看着这两天两鬓都有点微白的级主任，心里也很难受。
林国良并没有因此动容，他还是坐着，说道，“主任，你是需要说一声道歉，但不是对我，是对我爸。
可是主任，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在这里了。”
他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主任，到现在你还在回避问题。
你还是没有正面给我们解释你临时调课的理由。
到底是因为什么，有什么让你这么难以启齿？
让你要这样屈尊降贵地宁愿自己弯腰都要维护的？”
他媳妇也直接嚷，“对！
你这样维护一个关系户，搞区别对待，对我爸不公平！”
然后手指一指，指尖像把利剑，直直对着承钰，“就为了这个人，你才调课的吧？
她是你们学校花了大价钱引进来的，你是想要把她这个重点人才在领导们面前多露脸才要她去开会的吧？
领导们也是这么指示的是不是？
只要你回答是，我们就接受你的道歉！
你敢说是吗？”
声声刺耳，字字逼人。
黄小红心如擂鼓。
承钰看着那还在弯着腰没起来的主任，正想说什么，就见主任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看了想要说什么的承钰跟焦急不已的黄小红一眼，示意了她们一下，然后缓慢却坚定地说了一个字，“是！”
林国良媳妇一听就道，“好啊，你自己都承认了。
你也是承认对我爸区别对待了，不公平了吧。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个决定，差点害死了我爸！”
主任坐了下来。
他对着林国良媳妇道，“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
国良，你也听听。
先看好你媳妇。”
主任慢慢地道，“这首先啊，承钰老师可不是什么关系户。
应该说我们学校所有的老师，就没有谁是关系户。
都是手续齐备的，都有档可查。
我敢以我在实验中学二十年的职业名声给你们这个承诺。
所以国良媳妇，无凭无据的，请不要总是随口就来。”
林国良媳妇哼了一声。
主任也不理她，继续道，“这第二，我为什么说这个是。
因为确实她是学校重点引进来的。
不单她，我们每年都要引进一批人才，你们面前坐着的这两位都是。
为什么要这些人多在领导们面前露脸？
因为这是他们的责任。”
承钰跟黄小红都看着级主任。
“你们外人只看到他们是引进来的，却没有看到他们身上的重担。
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去查，每个学期这些人的排课量跟工作量是有多大？
学校的各项工作安排首先就是交给他们来完成的。
他们是冲在最前面的。”
主任这会笑了笑，“我们都老了啊。
还能再拼多久呢？
只有把担子转交给年轻的一辈，我们的学校才有希望，包括你们在内的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孩子们才能有梦想实现的可能啊。
教育是发展的根基，尤其是我们这个偏远的小地方。
只有让更多正当时的人走进来接住担子，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才有走出去的希望啊。
这在十几二十年前，你爸也是这样被推出去在领导们面前露脸的人。
这是必须的。
一代换一代。”
林国良不出声，主任说到这里的时候，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是认同的。
“那天安排你爸临时调了承钰老师的课，是因为那天的会是一个阶段总结会议。
承钰老师刚好是班主任，有很多工作安排需要现场沟通。
仅此而已。
但是不管怎样，你爸出了事，确实是我害的。
这个责任我愿意承担，但是请不要再迁怒到承钰老师了。
流言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
主任这一番话让承钰跟黄小红都有点眼眶泛红。
林国良也没说话，但他媳妇却不买账，
“主任，你话也不用说的这么好听。
什么发展什么希望，我听不懂。
也跟我爸这个事情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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