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老马那边总算查到了一点眉目。
陆异意外的是，他既没有给他打电话，也不去樊家找他，而是跑到樊氏集团的接待室里，喝起了咖啡。
“怎么，这里的咖啡好喝？”
陆异打趣了一声，坐到办公桌前，迅速把自己埋进了一大摞文件里。
直到他签完最后一份，接通内线，让秘书拿走，老马才从沙发里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们同事想办法走访了所有跟丹尼尔有关的人，还真查到了一点东西。”
陆异把自己那杯没动过的咖啡，端到他身前。
说了句无关案情的话，“这咖啡味道的确不错，我让人给你多拿几盒，顺便帮我带给老温。”
老马盯着他看了几眼。
见陆异不接他的眼神，自己先绷不住了。
从沙发上的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丢在宽大的红木茶几上。
“就知道你不见兔子不撒鹰，以为我空口无凭诓你几盒咖啡？”
陆异眉心微蹙。
拿起档案袋，一圈圈松开封口缠绳，拿出那些文件看过之后，原封不动放回去，封了起来。
老马端起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说说吧，你怎么看？”
陆异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拨了个电话，声音清冷地吩咐着。
“小袁，去采购部搬两箱咖啡，放我车上！”
交易完成。
陆异坐回老马的对面，掀了掀眼皮，“你们是专业的，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老马一怔。
“让你说你就说，温嘉良放我出来，就是想让我听听你的意思，你要是这么把我打发了，这活真没法干了！”
陆异不敢说自己掌握了超越老马想象的第一手材料。
但从他左右言他的表情来看，也知道这一次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抛开丹尼尔的命案不说，境外的那条线索应该是彻底续不上了。
当初，所有矛头直指霍家。
霍景玺一招金蝉脱壳，丢出黑枭组织教官的身份，把这烫脚的球重新踢给了老马的团队。
而顾淮北利用大众公关思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危机化于无形。
陆异的“杀人”嫌疑，在樊盛伦大宠特宠的态度下，洗脱地不留分毫。
被关进去的王达，一问三不知。
死鸭子嘴硬，到现在也没有吐出有用的字眼。
要不是温嘉良老拿这案子说事，老马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既然知道这个叫吴思的人，最后跟丹尼尔通过电话，为什么不问他？”
档案里写得清清楚楚。
吴思，38岁，无业，跟丹尼尔是邻居，亲口承认给丹尼尔打过一通电话。
那通话内容呢？
老马忧郁地叹息，“你没看到后面括号里吗，下落不明！”
“他们问着问着，这小子说尿急，一去不复返了，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陆异不是没看到，而是有意忽略了那几个字。
他眉头一皱，“所以线索还是没续上咯？”
老马被噎得无言以对，脸上有些挂不住。
随手端起咖啡杯，仰起脖子，拿杯底子掩饰自己的慌乱。
“行了，马叔，你别装了，需要我做什么，直接说！”
陆异把老马当成了自家的长辈，但又保持着原则性的边界感。
老马职业特殊，如果不主动开口，陆异绝不乱问，就是不想让他为难。
但这个案子牵连甚广。
连办案经验的老马他们都束手无策，陆异不得不拿出点态度来。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步子轻缓。
去过浮云山的事，是包不住的。
宫澈早早知道，是因为他留了只眼睛在霍家。
而老马舌尖艰涩地难以启齿，肯定是浮云山上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不然不会劳烦他跑来。
“你去过浮云山了，对吧？”
老马的问题，没有出乎陆异的意料。
“是，我被人绑架的时候，一个朋友不幸落水，按照推测，她应该是在浮云山附近上了岸，所以……”
陆异目光远阔，似乎透过眼前的落地窗，能看到那座树林掩映的浮云山一样。
老马与他并肩而立，转头望着他的侧脸。
“陆异，我不会怀疑你，哪怕有一天，有铁一般的证据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都会为你辩解，甚至跟所有人说你这么做，肯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
“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主动往这个坑里跳，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
在肚子里揉烂的话宣泄而出，老马心头骤然松快了许多，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
这桩几乎牵连江州凤城几大豪门的案子，在顾家迂回公关下，已经从最初的毒案变成了栽赃陷害。
温嘉良趁机脱手，把所有卷宗交给刑案组。
还建议老马，让境内外把工作重心转到货品本身，看看能不能捞到一条大鱼。
老马看陆异应付自如，也有这个打算。
可就在昨天，一个匿名寄来的包裹，突然出现在温嘉良的办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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