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事，作为当事人的查南和林晚照一概不知，此刻林晚照拉着查南到一个有台阶的地方休息。
这里曾是一个学校的广场，如今废弃了，而这个时候，只有几个小孩在里面玩耍，他们玩他们的，查南休息他们的，互不影响。
查南把身上挂着的东西放下，手撑着台阶休息……天可怜见，林晚照终于放手了。
查南现在右手上一手汗，汗是来自林晚照的左手上。
正如查南自己说的，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暖炉，浑身都暖洋洋的，林晚照把她的手放在手上，相当于放在暖炉上，不被“烤”出汗才怪。
查南手撑地面，头望天空。
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晴空偶有微云，看起来很舒服。
“小南~”
听到林晚照的呼唤，查南扭头。
“嗯？”
林晚照抱着双腿，声音低沉。
“我花光了你钱包里的钱，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讨厌很任性？”
“任性倒是任性……”
“哦。”林晚照把头埋在曲着的手臂间。
“讨厌倒是不讨厌，作为女孩子，当然可以任性，只是你的权力。而且，任性要趁早哦，要是七老八十还任性那就不是任性，是老糊涂。”作为成年人的大脑，查南是希望自己也可以任性的，只是自己已经忘了怎么任性了。
“是吗？”林晚照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声音清亮，“听你说完，我可是打算七老八十都想任性的哦。”
“哦豁，那也得能活到七老八十才行。”死亡有时是突如其来的，来得过早的，查南上次的人生不就止步于三十岁的门槛前。
“一定能啊。”林晚照笃定的说道。
不一定。查南心道。
见查南沉默，林晚照也不纠结于能不能活到七八十岁这事，毕竟那么遥远，她又回到了刚开始的问题。
“我花光你的钱，你生气吗？”
“你见我生过气吗？”查南都不记得生气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林晚照稍稍回想了一下。
“没有。”
“那不就结了。”
“小南，我发现你的脾气好好啊，导致你遗忘记忆也是，导致你受伤也是，导致你没钱也是，明明只要没我，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你为什么不会对我生气呢？”
“或许……”查南笑笑，“因为这些事发生了也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影响啊。”
确实，重生回来后与林晚照他们经历了不少事，但这些事对他的生活并没有影响，有的影响也消弥了。
要说还存在着的影响，大概是他身体的影响。他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小力士，现在还有变成大力士的倾向。不过这个变化应该跟林晚照等人无关，他们顶多算是发现者。
“这样啊。”
“怎么？我不生气你反而有些沮丧。”
“我啊，不希望小南对谁都是好脾气，对谁都无差别。”
“哈，我不是说我是暖炉吗？暖炉这东西啊，不会移动，谁靠近就温暖谁。”
“可是如果我想把暖炉搬到自己的房间，只给自己取暖呢？”
“咳咳……有点没懂。”对话怎么变味了。查南回头继续看天空。
林晚照伸手掰过查南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喜欢你。”
“……”
查南想伸手掏耳朵，他怀疑自己听错了，转折虽然已有铺垫，在他听来还是有点突兀。
查南怔怔无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参考答案的。
他并不喜欢林晚照，准确的说，他的喜欢止于欣赏的那种喜欢。
“哎！”
见查南久久不回应，林晚照轻叹一生放开手，但查南的头像是被她的手固定住了，没有回头。
最后查南手动回的头。
“其实，我知道你是不喜欢我的。”林晚照也看着天空，“当然，你也不喜欢华雨眠。”
“……”查南继续沉默，如同化石。
“也不对，你应该是喜欢我们的，尽管我们感觉那种喜欢不太像我们对你的喜欢，但我们一直对你抱着某种幻想。
之前我一直不太理解你对我们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现在看着天空，倒是有点懂了。
你对我们的喜欢，大概就是对天空的喜欢，远远的那种喜欢，单纯的对美的喜欢，是吧？”
“呃……”查南暂时组织不了语言，他觉得第一次去他家时，林晚照听到了他与李羡鱼等人的对话，再者，林晚照这过于成熟的话语让他也无言。
换他，即使委婉，告白被拒也会伤心到什么话也不想说吧，或者询问个“为什么？”，林晚照话反而自己找到了缘由。
真是……不知道该夸奖她还是该做什么。
“我知道的……”林晚照呢喃，随后声音变大，“但是啊，我可不想就此放弃。你对我们的喜欢很遥远是不是因为我们很小？现在回想，英语课上你虽然假装看黑板，但你更多的是看英语老师吧？”
“咳咳。”查南忍不住又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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