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按部就班的将水倒掉，按部就班的准备再回屋。
然而——
与以往不同，原本只静静守在那里，不远不近的站着眺望山下起伏云海的那人，正一步一步的，往自己走来。
他步履从容，却缩地成寸，只眨眼功夫，便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从那日空间破碎化作亿万功德金光，他们回归到各自的身体内后，他们好似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灵曦抿了抿嘴，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
一头长及脚踝的银白长发，五官看似不过二十七八，和自己长相十分相似，但一双灿金色的眸子，通身的如神只一般高高在上俯视藏身的漠然和高高在上，让人不敢亵渎的气息，叫她轻而易举将眼前的人和她心目中的爸爸给区分了开来。
男子伸手，如同以前很多回那样，轻轻的搭在了她肩头，带着人往里走，轻叹一声，先打破沉默：“我以为，你能想通的。”
灵曦再次低下头。
沉默。
眼睛却不自觉再次湿润起来。
男子有些慌神，一瞬间好似从高高在上的九天之上下落凡尘。
“宝贝儿，别哭，乖啊，不哭！
是爸爸的错，爸爸错了好不好？”
灵曦闻言，眼泪瞬间滂沱而下，好似所有的委屈瞬间找到了宣泄口。
裴宴宁却是着急了，顿时手忙脚乱，“别哭啊！你要打要骂都行，别哭好不好？”
灵曦：“……”
这是老子说的话吗？
她自己擦了把眼泪也确实是不哭了，仰头看着他。
依旧是干净清澈如同一汪清泉的眼，水洗无垢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只是没了原本的灵动狡黠，反而平静到有了几分历经世事的沧桑。
裴宴宁怔然，有些恍惚。
“你……
长大了啊！”
以前，被他和顾四用铜墙铁壁护铸造的城堡里护的好好的小姑娘，是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眼神的。
裴宴宁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该相信爸爸的，爸爸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四的事情，也不是爸爸能控制的。”
灵曦愕然看他……
然而看到这一切，男子的心却是落了下来，他好像是知道灵曦的心结在哪里了！
顿了顿，“你以为，是爸爸操控了那一切，你以为是爸爸要利用顾四彻底摧毁那个小境天？”
这说的是先前他们疑似重生倒退小三十年的地方。
灵曦被他这一句句你以为问的将将擦干的眼泪再次落下。
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不敢问不敢说话，她拒绝交流。
因为裴宴宁和顾四之于她来说重要程度都不可估量，灵曦的心很小，小到只放得下那几个人。
他们一直知道和席莫轩背后的势力对抗着的还有一只手，在无形的操控。
而——
在最后剥离四哥生命力的那股力量，被像是换了个人的裴宴宁捕捉吞噬。
这代表着什么？
灵曦不想去想，生怕得到的会是那个她最不想听的，甚至会是更坏的答案。
此时，听见裴宴宁的话，她不顾眼睛里留下的泪，仰头看着他，带着几分怔然，带着几分希冀，带着几分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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