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快来主道这里，人全都被他们放出来了！”
“主教大人下令了，必须把他们全部拦在这里！”
“不用管那些没进行完的实验，统统杀死！”
披着长袍的苦难教徒从地下通道的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他们全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加入这场战斗。
而且，后面到来的那些人还拿上了一些武器，战斗能力提高了不少，让逃跑的人吃尽了苦头。
但顾明发现身边这群被关押许久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里面本来就有些平日里行为恶劣的囚犯，理所当然地十分记仇，苦难教会在他们身上做过的所有事情他们都历历在目，带着愤怒和怨恨疯狂报复那些苦难教徒。
没有人想束手就擒回去继续被永无天日的痛苦折磨，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他们更是爆发了全部的潜能。
顾明躲在偏后面的普通人群中，注意着后方有没有追兵过来。
一来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保存力量，二来他也不想让这些人打的苦难教徒突然变成怪物，增大实力差距，还是稳一点好。
但即便在后面，也时不时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术式从前方飞来，砸中某些躲闪不及的普通人。
人群缓缓向前推进着，如同一个绞肉机，在地上留下一具具残破的身体，没人去管他们到底死没死透。
“！”
忽然，战场上的所有人全都默契地同时停下了动作，出现了诡异的安静，仿佛视频按到了暂停键一样。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像风一样经过了自己。
“是什么东西？”
顾明忽然感觉大脑有些眩晕，急忙靠到边上去扶住墙壁。
一阵嘈杂模糊的声音逐渐在耳边响起，令人感到烦躁。
“污染？”
不只是他一个人，顾明发现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不自觉得皱起眉头，抬手想要驱散耳边的幻听。
“这是苦难之母的污染！”
“他们想要用污染干扰控制我们！”瑟瑞克高声大喊道。
觉醒成为灵术师的人肯定都比普通人对污染的感受更加深刻，也更加了解，再加上与苦难教会这么久的“合作经验”，很快就分辨出了问题。
随着他的叫声，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场上的战斗重新按下继续，但是情况却明显发生了变化。
那份污染的作用下，苦难教徒仿佛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更加凶狠，悍不畏死，就连他们的术式都更加精准和强力了一些。
而反观逃跑的人这边，却是因为受到与自身不适的污染冲击影响，明显虚弱。
更甚者因为在以往的实践过程中早已被苦难教会在身上埋下了信仰的种子，一下子变得浑浑噩噩，呆站在原地，顾明甚至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打身旁的自己人。
“感觉有些不太妙啊……”
顾明看向身旁的那些普通人，他们的抵抗力更弱，其中有的已经甚至已经开始寻求痛苦了。
他观察着前方的局势，慢慢向前挪去，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可能得摆脱人群单独逃跑。
毫无疑问，在场的其他灵术师也是这么想的，等到这个临时集结的团体彻底被拦下，到时候就是各自逃跑看谁运气好了。
瑟瑞克站在最前方，作为经过两次洗礼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他的意志力要比这些人强得多。
他一边对抗着来自苦难教徒的攻击，一边拉住了旁边一个人，和他交流了两句。
然后那人便稍微后退，用术式爆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
顾明捂着耳朵，感觉自己像游戏里被扔了个震爆弹一样难受。
这声音中带着某种精神攻击，刺进众人的脑海。放在平时肯定是用来针对敌人的，但此刻却对抗衡污染带来的精神影响有一定作用。
但他们要面对的困难不只是这些。
就在某些人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这是什么？尸体动了！”
“有怪物！这群疯子要变成怪物了！”
逃跑的人们惊讶地发现，地面上那些被打成重伤却还没有彻底死亡的苦难教徒，以及前方被打残的一些人，身上都开始逐渐变得畸形扭曲。
血肉开始膨胀，爆发出一阵阵血雾，将痛苦分散出去，皮肤延长伸展，死死抓住人的脚踝，从伤口处露出裂缝开始吞噬猎物，骨头自己折弯动了起来，拖着身体仿佛一只蜘蛛开始爬行。
面前的景象一下子宛如地狱一般，各种扭曲的人形怪物轮番出现，惊恐的惨叫声到处都是，这里不再是人与人的争斗，而是怪物开始消灭人类。
就连少数幸存的苦难教徒也被身旁一些原本是队友的怪物攻击，然后逐渐在污染中失去意识。
顾明环顾四周，身边的普通人几乎全都中招，脚下的尸体突然变成怪物，肆意蹂躏着他们。
只有少数几人勉强躲了过去，其中就包括之前被瑟瑞克施加过术式的那个女人。
顾明也不可能继续摸鱼了，他急忙用匕首划自己一刀，然后蹬掉脚上缠绕上来的一只断手。
“瑟瑞克，”他大声问道：“逃出去的路真的是这条吗？”
如果他会占卜，那现在这情况怎么也得算大凶吧，人数、实力全部都被碾压，逃出去的希望渺茫。
又或者那扩散出来的污染打乱了他的计划？
不只是顾明，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
被怪物和苦难教徒前后夹击，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瑟瑞克的神色有些扭曲，身体仿佛支撑不住一样微微弯着，他狰狞地说道：
“就是这条路！马上就到了！”
“这些怪物拦不住我们的！所有人一起冲锋！”
仿佛将全部赌注都压上了桌子，瑟瑞克疯了一样大叫着。
其他人都被他鼓舞起来，拼命扯开拦住自己的怪物，朝着前面冲过去。
“我也拼了！”
顾明看着眼前的混乱，正要跟着冲出去，忽然，又是一阵污染从前面扩散过来，让他感觉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不得已伸手扶住墙壁。
听着耳边逐渐变大的噪音，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怪物肯定又变强了。
“还有机会吗？”
顾明背靠着墙壁，环顾警惕着四周畸变的怪物，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后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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